家在太原 | 姑姑庵的大水管
上世纪50一一80年代凡是在开化寺一带居住过的居民,一定不会忘记姑姑庵有个大水管。
姑姑庵街道不长,约有百十余米,东西走向,南北共有32个大小院落,她在钟楼街南面与其平行。大水管就位于姑姑庵街中段。之所以称其为大水管,不仅仅是因为水管的口径粗,而且是因为她不仅供应姑姑庵的居民吃水,而且周边街道南仓巷,柴市巷的居民的吃水问题也是由她来解决。大水管供应着n条街道上千户人家的吃水问题。
春夏秋天人们日常挑水,担水,洗涮在大水管周围非常方便,到秋天要准备打煤糕时大水管用水变得很紧张,需要排队来等候,但是大水管出水量很大,很快满足用水居民的需求。
而一进入冬天,寒风刺骨,温度骤降,居民的吃水就有些困难,挑水的,拉水的尽管在水桶里放上薄木片尽量压住水花,防止水滴逸出,但还是挡不住有些淘气的水花溅出桶外,慢慢积累成冰场一样的冰道。尤其是在水管周围隆起的巨大冰冻,时间一长水管下面形成一个很深的冰窟窿,最高时近一米,尽管街道居委会工作人员经常破冰,但是由于天气很冷,用不了n天又要形成冰洞。最遭糕的是有时由于水管没有拧的太紧,管子里面的水没有排空,早上人们取水时还得用开水反复浇上很长时间才能等来自来水。小时候我母亲是街道居委会委员,专门负责晚上关水龙头阀门,早上打开阀门供居民取水。我记得寒冬腊月,寒风刺骨,有时吃完晚饭已经睡了一觉,被妈妈喊醒去与她一起关水门。真的是不情愿呀,从甜美的梦乡,温暖的屋子去走向凌洌的寒风之中。走在光滑的返着月光的冰面上,十分担惊受怕,尤其是在打开井盖时,由于上面有冻冰,还得死劲砸去井盖上的冰,才能费劲力气打开井盖。
拧水龙头阀门的是一杆很长的专用工具,由自来水公司发给,有点像红缨枪,只不过另一头是一个夾子一样的东西,顺时针,逆时针拧住阀门就可以了。然后打开水龙头排净里面的水,这样水管就不会冻住了。虽然很冷很费劲,但是为了大家伙能安全用上水,我与母亲坚持不懈的为大伙服务了数年。
原来五、六十年代收垃圾的都是马车,有一次冬天街上的冰已经冻的非常厚了,一辆装满垃圾的马车,由于车辆很重,加之马掌上钉有金属马掌,三匹马滑倒在冰面上,马车夫怎样抽鞭子马匹滑的就是站不起来,马车夫使出了浑身解数无济于事,马匹累得气喘嘘嘘,浑身冒汗,鼻子里喷着浓郁的白气就是滑的站不起来,这时街道上的邻居全部出来帮助抬起马车,扶着马匹才好不容易站了起来,顺利运走了一大马车满满的垃圾。那一次的亲眼目睹,艰难曲折,至今难忘。
可是冻的厚厚的冰面也给不谙世事的我们带来了无尽的欢乐。儿童们在冰面上抽着陀螺,有的家长拿n块木板一钉,板块底部钉上两跑粗铁丝就做成了冰车,孩子们坐在上面尽情享受,条件好的家庭甚至为孩子们买了冰鞋,让孩子们在这天然溜冰场学习滑冰,你追我赶,蔚为壮观。那时的孩子们天真烂漫,无忧无虑,徜徉在自然的冰雪世界多么欢快幸福呀。想起姑姑庵的大水管,想起那么几千人共饮一井水,就想起来了我们金色的童年。
那时候每月终了,自来水公司把用水总吨数抄下,交给居民委员会,然后由人专门负责收水费。根据当月用水总吨数,除以当时三条街上用水人口,就是每人应该交纳的水费,记得也就每人几分钱。当时负责收水费的是柴市巷居委会主任李玉珍和我母亲。每月初选择在星期天上门挨家挨户收取水费,原来只有星期天是休息日,各家各户基本在家,可以最大比例地把水费收上来,居民们也很是配合,没有什么拖欠。一到收水费这一天,我母亲与李玉珍主任早早地就从柴市巷开始挨门逐户地上门收取水费,中午也顾不上吃饭,一直要收到晚上很晚才一齐回到我家,把钱袋子往出一抖,零星毛票,硬币撒满一炕,然后分门別类地整理好与收取总额相碰,总是钱币与帐目相符才算放心。后来由于我母亲家务事繁重,高血压身体也不大好,我上了初中就顶上母亲今李玉珍阿姨一齐收水费。挨门逐户上门收取虽然很累,当时也不很情愿,但是跑遍了三条街上的每个院落,每戶人家,留下了非常深刻的印象,至今回忆起来仍然历历在目,不能忘怀。更可贵的是学习到李玉珍主任认认真真一丝不茍,不能有一分差错的细致,认真精神,让我在今后的工作中不断受益,受益终生。
啊,姑姑庵的大水管,你曾供应过的三条街道,两千个人家,近万人的人口将永远铭记你的奉献。
直接点击以下文字链接,阅读家在太原系列